欧洲归来刮目相看

自从中国交响乐团赴欧巡演，我就一直关注着各报的报道。看到乐团大获成功，好评如潮，而且有些外国评论还将中国交响乐团与欧洲乐队媲美，心里感到并不出乎意料之外。但毕竟耳听为虚。12月6日晚在世纪剧院举行的《凯旋之夜——中国交响乐团’98欧洲之行汇报音乐会》，使我感到这些赞许并非言过其实。

当晚的曲目是在欧洲演出过的杨立青《悲歌》（二胡与乐队）、柴科夫斯基小提琴协奏曲、穆索尔斯基／拉威尔《图画展览会》。《悲歌》是基于《江河水》的旋律改编而成的，配器、和声均使人感到新颖，二胡独奏马晓晖的演奏十分动情并富于乐感，如泣如诉。陈佐湟将乐队的分寸把握得十分好，音量本来不大的二胡在大乐队的伴奏下听得清清楚楚，将二胡的民族性格与交响乐队有机地糅合在一起。

作为乐队首席，刘云志当晚担任了柴科夫斯基小提琴协奏曲的独奏，他在演奏中充分发挥了他音色优美、抒情性强的特点，如第一乐章的呈示部主题和第二乐章的演奏都舒畅自如，但快板和华彩部分却使人感到力不从心。我认为他演奏门德尔松小提琴协奏曲会更好一些。据我所知，在欧洲演出时，出任小提琴独奏的是年轻的俄罗斯小提琴家阿琳娜·波格什金，她年仅15岁，就已经有了与世界著名乐团和著名音乐家合作的经历，前途不可限量，听说她的演奏很有光彩，乐团的配合也十分贴切，赢得了极佳的剧场效果。乐队在这部协奏曲中表现很好，第二乐章开始时木管声部的演奏，无论是音准、平衡、整齐，都有长足的进步，使笔者颇为吃惊，虽然按高标准要求仍可挑出毛病，但已足够使听众为之一爽了。

《图画展览会》是重头戏，当年卡拉扬曾以此作品作为中国首演的曲目。我原先有些担心，因为这部作品的管乐分量较重，并不是擅长弦乐的中国交响乐团的优势，结果我发现自己完全是杞人忧天。无论是小号的引子“漫步”、萨克斯管的“古堡”、中音号的“牛车”，还是“蛋壳里的雏鸡”、“花园中的孩子们”的段落，管乐声部都有出色的表现，而“基辅大门”中管乐的辉煌、打击乐的呐喊，又给人以震天撼地之感。陈佐湟的指挥沉稳、严谨，他把这部作品处理得精雕细刻，把握乐队的动势和幅度非常到位，可以看出他在乐队的管理和训练中不断国际化，不断成熟。

三首加演小曲选得好，《良宵》发挥了弦乐的民族趣味和情调；《野蜂飞舞》表现了弦乐结实的基本功，长笛和黑管的旋律以及连接的半音阶非常自然流畅；风趣的《养鸡场的舞蹈》则又可见乐队的综合优势及对现代作品的理解，令人赞叹不已。